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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宿青年镇散文

时间:2019-05-01 08:31:09 散文精选 我要投稿

夜宿青年镇散文

  人过而立,诸事看淡,心也趋静了,有人谓之老成持重。其实,说老成未必恰切,只因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罢了。况且,一个已经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在处处扮嫩,学十八岁的小伙,到处勾搭小妹妹,这犹如在夏日里刮春风,成何体统。

夜宿青年镇散文

  可中国人客气,重礼数,又说话动听。就拿我来说,明明眼角鱼尾纹都有了,可见到我的人都说:好年轻啊,上大二了吧?遇到这种情况,我一般都会笑答:早着呢,刚刚高考完。

上海油压工作室  如此看来,在别人眼中,我也是一个青年。青年住青年镇,名正言顺,理所应当。

  镇子不大,却是万盛所有乡镇中,历史最为悠久的,距今已有1300多年历史。青年镇前身为青羊市,名字由来颇富传奇色彩。据说大约明朝中叶,有一居民造房,从地基下挖出一块青石,形似羊子,用錾子钻打,流红色水汁,酷似鲜血。房主怕犯煞神,重将青石埋入地下。房屋建成后,为求吉利,便将新宅唤作“青羊石”。名声传开后,叫之既久,当地人索性将集市也称为“青羊市”。此名一直延续至民国,才因故改为“青年乡”。1985年建镇。

上海油压工作室  一个具有文化底蕴的小镇,容不得你不喜欢。我是喜欢青年镇的,正如我喜欢有文化的青年。

  早晨,站在同样历史悠久的飞龙塔坡远眺,恰好可以看见青年镇的侧面。一条柏油公路盘曲回环,两边青山绿水,阡陌纵横。云朵从天空飘过,瓦蓝瓦蓝的。风几次想去牵它的衣襟,都被云挣脱了。公路上偶有摩托车往来,骑车者多属本地乡民,拖妻载子,呼啸而过,潇洒中平添几分野趣。

  飞龙塔俗称白塔,兴建于清道光五年。外形呈六角状,塔体斑驳,极具沧桑感。我操起一柄扫帚,绕塔转了一圈,抬头见门额上镌有“奎文焕彩”四字,心窃喜。对于舞文弄墨如我者,见此塔,犹如佛教徒见到舍利塔。但我非信徒,故未参拜。况为文之事,倘才思枯竭,胸无点墨,拜也没用。

  关于此塔,尚有一传说。据史料记载,白塔为当年青羊镇士绅肖全松等筹资修建,塔建成后,惊动乡邻。赞誉者有之,朝拜者有之。肖全松自己更是福禄双至,飞黄腾达。人都有嫉妒之心,尤其对身边之人。眼看肖全松声誉日隆,青羊镇另一姓董的大户人家,却运势日衰,心中惴惴不安,恨得咬牙切齿。后经高人点化,建议他修建一块石碑作盾,以挡肖家塔箭,方可逢凶化吉,转悲为喜。董家毫不犹豫,庚即修造石碑。碑立成后,果然运势兜转,否极泰来,遂眉开眼笑。野史永远比正史有趣,正如《三国演义》比《三国志》好看。塔也好,碑也好,都是人造的。碑塔好造,人心难测。

上海油压工作室  从飞龙塔坡下来,时间已近正午,阳光白花花的。路旁的几株灌木,像打了青霉素,叶子朝外翻卷,有痛,却喊不出来。坐车大概十分钟,便来到青年镇的中心地带——一个名叫堡堂村的地方。这是当年“农业学大寨”遗址。三层青砖楼房,室内尽空,墙体却坚如磐石。五个白色大字,赫然醒目。倏然间,时光倒退,历史的波云诡谲重现眼前。我虽未经历过往昔年月的特殊生活,却能想象当年的喜乐悲欢。

上海油压工作室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堡堂村因一个名叫王茂全的人而名声大噪。在粮食不能自给的岁月,他作为大队支书,赤膊上阵,披荆斩棘,高呼“舍得磨掉手上皮,誓叫荒山变良田”的口号,率领群众,披星戴月,经寒暑,历春冬,耗时五载,硬生生将老鸦井、岚垭岗、癞石堡、龙王庙四座荒山变成了良田。一举掀掉全村吃返销粮的帽子。

  堡堂村的事迹不胫而走,一时间,前来参观效仿者络绎不绝,踏破了山门。1973年4月12日,时任山西省委书记、昔阳县委第一书记、大寨大队党支部书记的陈永贵,欣喜若狂地来到堡堂,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禁热血沸腾。他登上老鸦井,极目远望,万顷良田,绿意盎然,真是日月换了新天。顷刻间,他竟赋诗一首:“山上是银行,山下是粮仓;青山绿水好平原,山坡上面修梯田。”诗好不好不论,但这的确是他当时的心情。能用诗来赞美的事物,再次想必也有七层。

  事与人连,人与事牵。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情。堡堂村因王茂全而得名,王茂全也因堡堂村而擢升。这之后不久,他被提升为重庆市委常委、农工部副部长、市委副书记、市革委会副主任等职,并当选为第四届全国人大代表、中共十一届中央委员会委员。

  一个农民,凭借实干苦干,能登庙堂之高,实为罕见。这是否印证了那句话:野百合也有春天。

  往事如烟,辉煌过后繁华尽,只剩流水绕孤城。我在大寨旧楼前徘徊,像置身于一部电影镜头中。我正琢磨着怎样从电影里走出来,一转身,见一个农民,背着一筐红薯藤,朝我迎面走来。他嘴上刁根烟,走得桀骜不驯,目中无人。我很想过去跟他攀谈几句,他一闪身,竟钻进旧楼侧边的小巷,再也没出来。他没出来,我走出来了。从电影般的幻境里,从历史的缝隙中。

  离开大寨遗址时,微风送来一阵桂花香。猛回头,那棵桂花树就长在大寨门前的平坝上,静静的,树干粗壮,有些年头了。不知道它是不是学大寨时栽种的。我想应该是,设若它没有见证过当年的甘甜苦辣,是绝发不出如此清新扑鼻的.香味来的。

上海油压工作室  既然走出了历史,那还是回到现实吧。

  来青年镇,不能不去桐梓街,它是镇上最古老的街巷之一。曾经,在这条古街上,走过贩夫走卒,也走过行商马帮,可谓热闹非凡。如今,过去的喧嚣不再,只是青石板上留下的串串脚印,还烙着旧时代的印痕。

上海油压工作室  打街上走过,路还是那条路,人却不再是过去的人。阳光从巷道上空漏下,在地面形成一条光带。有两只猫,卧在残破的瓦房顶上,晒太阳,不知道它们做梦没有。如果做梦,会梦到什么呢?街道一端,有个老人,正靠在门板上,端着碗吃饭。牙没了,只能慢慢地嗍。从她嘴里漏掉的,除了饭粒,大概还有青春。

上海油压工作室  老人的斜对面,是一个理发店。设备简陋,只有两张椅子,几把推子和剪子。我故意朝店里瞅瞅,没人。理发师不在,顾客也没有,完全像摆设。玻璃镶在墙上,成了一面空镜子。它照过的那些人,也许都午睡去了。又或者,出走的出走,老去的都老去了吧。反正,现在它能照见的,只有时光和时光背后的沧桑。

  理发店旁边,是一个副食店。里面摆满了各种调料品,油盐酱醋,应有尽有。遗憾的是,我站了好久,也不见有人去买。那些摆放在木质货架上的瓶瓶罐罐,落满了灰尘。货柜前,一个老人,戴着帽子,鼻梁上架副老光镜,手里拿本书在翻看。神情专注,旁若无人。我故意靠近瞧了瞧,是一本《党员文摘》。书上的字号很小,跟蚂蚁差不多。我只看清了书上领导人的照片。老人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党员。

上海油压工作室  我不知道自己老了的时候,有没有老人那样的精气神。

  或许是路走久了,有些口渴,想喝水。在朋友的安排下,我来到一个名叫“滴翠剑名”的茶叶生产山庄,这也是晚上我要住宿的地方。山庄群山环抱,十分幽静,空气清新。到得山庄内,喇叭里正在播放音乐,舒缓而有禅意。茶最早都是专供僧人品尝的,故茶文化与佛文化天生有缘。

  我刚坐下,只见两名白衣女子,一步一莲花地走上台前,开始表演茶艺。技法娴熟,动作标准。在她们手腕翻动间,茶叶在杯中随水绽放。两个姑娘都很年轻,至少比我小近十岁。又貌美如花,娉娉婷婷。她们才是真正的青年。

  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没有老于世故,像别人说我那样上前问道:小妹妹好年轻啊,上高二了吧?不然的话,真是辜负了那杯茶了。

  我不喜欢喝茶,但喜欢看茶艺表演。在我眼中,但凡懂得茶道之人,都是心静之人。心不静,泡出的茶就不好喝。我无法揣测两位姑娘的心静不静,但她们泡出的茶的确好喝。以至于,我喝了她们泡的茶后,夜间久不能入眠。

上海油压工作室  睡不着咋办,干脆到山庄外的公路上散步。公路下面,是板辽河。走着走着,感觉有湿气扑面而来,温润地凉。四周万籁俱寂,蛐蛐的叫声铺满山坡。夜空皓月高挂,繁星点点。我第一次感受到,做一个青年,原来是那样的美好,美好到妙不可言。

上海油压工作室  可青年总有变老的一天,但青年镇不会老。再老,它都是个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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