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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一程水一程阻不断归程散文

时间:2019-02-14 09:51:36 散文精选 我要投稿

山一程水一程阻不断归程散文

  很近,也很远,这就是我与老家的距离。

山一程水一程阻不断归程散文

上海油压工作室  山阻着水,水挡着山,在那看不见的山水相接处,我的故乡就在山的那一边。

  梦里总是很近,而每当睁开双眼却发现,故乡却又那么远!

  学生放假了,一群将要归巢的小鸟儿般,嘁嘁喳喳地追逐打闹着登上不同方向的客车,学校里渐渐空了下来,我的心也像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似的,望着他们的背影,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阴霾般笼住我的心头——孩子们各自回家了,哪天,我也该收拾下行囊,踏上回家的路了吧?

上海油压工作室  儿子很小的时候,指着我们居住的楼房好奇地问我:“爸爸爸爸,这里不是家?”

  我摸着儿子的脑瓜:“这里是家,是爸爸妈妈和儿子的家。可爸爸说的家,那是你爷爷奶奶在的地方,爸爸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那个地方叫老家……”

上海油压工作室  遥看山如黛,梦中湖似镜。山环水绕的地方有个小山村,小山村里有一个极为普通的农家小院,院里有爹娘,有羊、狗和鸡,有絮叨不完的家长里短,有永远挖不尽的童年记忆。

  大红铁门围成的小院,石榴树针刺儿似的枝条在风中摇摆,那只老绵羊一声声地唤着淘气的小羔羔,大黄狗又与小牛犊似的大公鸡争食,狗仰头怒吼,鸡脖子的那圈毛根根炸起,两军互不相让,势均力敌。娘一边收拾着杂物,嘴里和爹叨叨着他们的儿子:“学生都放假了,老二也该回来过年了吧?”

上海油压工作室  “他有自己的事,他有自己的家,离家二十多年了,哪能像你想的那样说来说来呢,等着吧。”老爹一定又衔着旱烟卷,一边操心他的羊和狗,一边安慰着娘。

上海油压工作室  回老家过年是我迈不过去的一道坎,穷日子,苦日子,尴尬日子,心情再灰的日子,在年关将近的那几天,全部变成欢喜。有时也因这事和妻子闹别扭,可吵过闹过,我们一家三口最终还是高高兴兴地回到老家,回到头发白了,皱纹满了,脊背驼了的爹娘跟前,在煤炭炉子散发的温暖和气息里喝茶聊天,包饺子过年。

  童年的日子渐渐远了,淡了,可爹娘在那里,对于儿女来说,爹娘在哪里,老家就在哪里。

上海油压工作室  家里似乎格外冷,没有地暖没有空调,即使煤炭炉子,过惯了穷日子的母亲也只是过年的这几天点起;回到老家,不光生活不方便,更难受的是生活习惯,虽然名义上有我们的房子,可由于我们一般不在家,也早就变成了家里的粮库和杂物间,虽然父母总会在过年前突击收拾一下,可整个屋里始终散发着一种怪怪的味道。儿子上大学了,一米八几的个子比我都高,可回到老家还只能与我们挤在一张小床上,好几次过完年回来,妻子与儿子都会感冒发烧——老家的生活条件是一方面,生活习惯的严重不适应是另一方面,我作为儿子倒还好说,毕竟这是接纳我生命的第一块土地,可妻子和儿子就不同了,他们毕竟有着与老家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

  每到这时,我就惭愧,内疚,咬牙发恨说明年不回家过年。可年年说,年年最终还是回到了老家。

  大学毕业后,追随爱情,我离开了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上班。父母觉得自己好像是为别人生了一个儿子,恼得什么也不管我。当年参加工作的时候,我扛着一个装着我所有家当的化肥袋子,像外出逃难的流浪汉一样。结婚的时候,同样是因为上述原因,父母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婚事办得极为潦草、简陋和寒酸。而这份潦草和寒酸对我妻子来说,系成了她一生解不开的结,妻子耿耿于怀了十多年,与父母的关系也尴尬了十多年,我夹在娘和妻子中间两头受气十多年,因为老家,我和妻子多次争吵,甚至几乎走到了离婚的边缘,但庆幸的是我们两人之间虽小吵不断却最终无法割舍彼此的感情,走过了婚姻最难逾越的那道坎。

  我愧对妻子,总觉得欠她太多,有时也暗暗伤心,但这种愧疚只能深深地压在内心,我是儿子,不论父母当时做错了什么,我都能接受和理解,虽然有时回想起来也为父母当时的做法生气,但我也只把这种委屈压在底。我只相信一句话:不管他们做了什么,我都是他们的儿子,我必须孝敬他们,想法让他们高兴,而不是生气!——我是他们的儿子,是他们生养了我,是他们把我送入大学,我不能让他们受到来自儿子的任何伤害。也许正因为如此,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以不讲理的方式来委屈妻子……

上海油压工作室  妻子是个好女人,有句话我虽然不说,可早就烙在我心里,在回家这件事上,我欠她一辈子。

上海油压工作室  第一年上班时,由于年龄的原因,我和妻子无法结婚,放了寒假要过年的时候,我们本想一起回老家过年的,但岳父岳母不同意,只能我一个人回老家,那天是腊月二十六,早早地起来把自己包裹严实,我骑着自行车,车的后座上带着给父母买的一点“年货”,妻子也骑着她的自行车说送送我,送着送着两个小时过去了,我们骑过了县城,骑过了汶河,骑到了安庄,我不让妻子再送,妻子气喘吁吁地停下车子,来到一个小饭摊前:“累了,咱喝碗面条吧?”

  我点了点头,顺从地停下了车子。两碗肉丝面,花了三块钱,我们面对面坐着,身上冒出汗,手却冻得发僵,我们端着面条碗,不停地搓着手心和手背,吃面时两人几乎头顶着头,天太冷了,哈出的气白蒙蒙的,面条的热气完全蒙住了我的眼镜,妻子的流海和眉毛上挂着细小的白蒙蒙的雾粒——想起当时的情景,我到现在都鼻子发酸,有时妻子也问我:“安庄那一块五毛钱一碗的肉丝面,为什么以后再也没吃过那么好的面条了呢?”

上海油压工作室  那年,我骑着自行车,用了将近六个小时的时间回到了老家,当我推开熟悉的院门时,我清楚地记得斜阳已挂在西山,晚霞映红了树梢。

上海油压工作室  出发的时候,树上挂满白霜,路面的枯叶和碎屑白茫茫一片。

  到家的时候,树梢挂着夕阳,晚霞燃红了西天。

  95年腊月,我们结了婚,我们骑着摩托车,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骑到安庄的时候,我和妻心有灵犀似的,停好车子后寻找去年的小店,想再喝一碗热乎乎的肉丝面,小店还在,老板却换了人,改卖蔬菜水果。我们怅然若失,长长地叹口气,继续了我们的行程。

上海油压工作室  98年学生放寒假的时候,我们的儿子刚刚八个月,我本来已经答应了妻子,不再回老家过年。可有一天,母亲把电话打到了学校办公室,说今年一定要带着孩子回家过年——我的奶奶急着要看曾孙子呢!没出过远门的老人不知道,为了奶奶这个小小的愿望,我们付出了多少辛酸。

  那是最困难的一次旅行,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虽然两县空间距离不很远,可当时我们都还在乡镇上班,从我住的学校到老家,中途要换四次车,而每次换车,几乎都是一次拼搏的战斗!到了年关,坐车的人多,每一辆车都塞得满满,虽然中途上车也得买全票,这还不算,即使多花钱也找不到车坐,我招着手,一辆辆的车根本不停,在我身旁扬长而去,好不容易停下了,我和妻子顾不了当教师的礼仪和情面,一路跑着往前冲,我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提着东西,妻子也是背着提着大大小小三个包,挤在人流里,既怕丢了东西,又怕挤着孩子,因为是中途换车,所以根本就没有座位,我只能一手抱着孩子,把提包扔在脚下,另一手努力撑出一些空间,免得挤住孩子,胳膊累得酸了,麻了,也根本没法换换手,因为人群太挤了,我只能听到妻子的声音,却找不到她的影子!

  那一次,我们在太阳还没露头之前出发,一直到了太阳落山,我们才回到了家。说实话,父母属于心粗的`人,光顾着抱着孙子,竟然没人想起来问问我们吃饭没有,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多,我们才吃上那天当中的唯一的一顿饭。

  05年过后,我们两个人的生活条件大有好转,平时回家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有时高兴了,周末也带着儿子坐出租车回家——不怕笑话,有时也很心疼钱,光单程车费就接近二百块钱,那可是自己的亲钱啊!但不管如何,一到节假日,我就会萌发回家看看的念头,有时妻子也会突然说一句:“是不是该回趟家了?”

上海油压工作室  确实,父母渐渐老了,奶奶也已经九十多的高龄了,怎能不牵挂?这份血脉深层的牵挂就像砖头,随着日子的推移一天天堆积,到了一定的日子,砖头垒成了墙,挡住了阳光,重重地压在我的心里——我知道,撤去砖墙的方法只有一个,那便是回家,看一看一天天变老的奶奶和爹娘,听一听他们絮叨不完的往事,看他们哄着孩子,陪着老爹喝一壶茶,抽几支烟……

  有了车以后,回家变得更加轻松和简单。所以,在我工作到现在的二十五年中,除了极其特殊的原因,我们年年回家。一开始,母亲还经常算着日子给我打电话,询问我回不回老家,然后就是一遍遍地催我。后来她便放心了,也没再专门打过这样的电话,只是提前几天就和父亲一起忙活着收拾床铺,打扫清理那间确实需要打扫的房子,然后静静地等我们回家过年。

  也许骨子里我是一个传统的人,我甚至怀疑这是因为我看了太多无用的孔孟之书,从肺到肠从热血到骨骼浸透了古老的思想,有时我们急匆匆地赶回家,看到比我们年轻的兄弟早已不再回家,妻子也会埋怨我思想僵化:为什么非要到那条件明显比较差的老家过年?过年本来是享受和轻松的,可我们为什么偏要来回折腾,忍着别人看不见的苦,受着外人不理解的罪,难道只是为了老人的一脸笑容么?

上海油压工作室  “对,就是为了他们过年时的那脸笑容,为了他们在亲戚友人面前的那朵骄傲。”我听着妻子的埋怨,心里默默地念叨。其实何止我一人,其实何止我一家,这天底下,五湖四海天南海北的游子不大都像燕儿归巢似的千里奔波回到老家过年么?

上海油压工作室  我经常想,在父母与儿女之间,所谓亲情说到底是什么?

上海油压工作室  是热爱,这份热爱不是华丽的文字,也不只是大包小包的礼物,更不只是电话里的几句祝福和问候,而是陪伴,像蒜头一样围在爹娘跟前,让他们看前眼前已经散枝长叶的儿女各自成群,回望孩子们儿时的岁月。

  抚养和教育,期待和盼望,激励和惩罚,唠叨和责骂,当然更不用提那无微不至的关心与牵挂了,那是父母对于子女的热爱;而对于我们这些为人子女的来说,发自内心的“顺”就是对父母最大的“孝”,要想孝,首先要做到“顺”,没有“顺”,谈何“孝”?

上海油压工作室  父母老了,他们就变成了孩子,而我们不经意间成了他们的大人。面对一天天老去的父母,难道你非要拉着长脸教训,纠正他们一辈子认定的老理吗?家不是用来讲“理”的地方,对待老人,我们更是如此,我们唯一能够反哺他们的便是“情”,顺老人的心,顺老人的气,对的顺着他,不对的忍着理解他们,他们活了这么一大把年龄,有些事我们明明知道他们做得不好,处理的不对,但一辈子人家就这样想着做着过来了,没有改变,难道到老了非要你强硬地让他们拐过内心的弯来?不对就不对吧,心里知道就行了,面子上还得让他们高高兴兴的,实在是一些原则性的东西,那就交给时间说上一句两句的让他们慢慢地考虑吧。

上海油压工作室  老人们常说“高兴便是过年”,他们最希望的,不就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坐在一起儿,听他们唠叨唠叨家长里短,诉一诉苦经,看一看自己的孙男嫡女,享受一下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么?

  人和人的感情是处出来的。这话一点也不假,不管是什么关系的人,没有接触绝对不会产生感情,没有共同的经历也当然不会产生亲近之感。我的妻子与老家的关系一直是比较尴尬,对于回家,多多少少有一些感情上的抵触,甚至不能从内心里当成自己的家,但多次相处让她慢慢地体会到了关怀,感受到了一家人的感觉,她也渐渐地融入了这个家,自觉地当成了这个家族的一分子,不论是说话还是做事,慢慢地开始从一家人的角度来替父母考虑来理解他们的心情。

上海油压工作室  母亲也不止一次地念叨,夸妻子不愧是大学生,懂得大事理,不和老人争扯个理清是非,还什么事儿都挂着爹娘——还有什么比这样的亲情更让我欣喜,只是联想到十多年甚至二十多年妻子默默承受的委屈,我除了愧疚,除了用体贴与呵护来回报妻子之外,我还能为她做什么呢?

  儿子从小没在老家呆过几天,我心里一直有个隐隐的担忧,怕他与爷爷奶奶没有感情,害怕他从情感上对老家淡漠。所以,我每次回家的时候,都特意带着儿子回家,我相信一点,言语可能无法到达的地方,亲身的体验却可以到达,这世上如果有最好的教育,那么切身的经历肯定不会缺席!我不希望爷爷奶奶只是他头脑里亲人的概念,我不希望老家只是他心目中不能忘记的一个名字,我希望他能更多地与家里老人接触,与老家里的姐姐弟弟玩耍,让老家在他的头脑里,是一个有着快乐有着回忆有着牵挂的地方,我希望他能够真正地懂得爷爷奶奶的概念,让他一点一点地明白老家对爸爸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从而让老家在他的生命里有模样有重量有温度有体积有形象有意义因而也就有感情!从这个意义上讲,回家过年就不仅仅是一种文化,更是一种传承了。

  山也许能阻断水,水也许能阻断山,但没有什么能阻断内心的牵挂和思念。

  只要梦里有家,即使天涯也不遥远。

  我们当然不能因为家而停止自己奔跑的步伐,但当我们停下来歇息时,那天空中的飞鸟,那灰青色的暮霭烟尘,那袅袅升腾的炊烟自会提醒你,你为什么奔跑,哪里才是你奔跑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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